第1019章 质疑的土壤

　　杨谦在直播间里分享他研究生考试的经历，不用说，第二天相关的录播、截屏就满天飞！
　　尤其是杨谦还说了这么一个他在考试中小提琴弦断了依旧拉完曲子的故事，听过的人都觉得稀奇，更何况杨谦还当场秀了一手，惊艳整个直播间，他们后面自然也会忍不住想要跟自己的朋友们分享。
　　当然，在短视频平台上，还是杨谦用三根弦拉《幽默曲》的片段最为火爆！
　　不仅无数营销号、媒体号纷纷借此吸引网友们的眼球，更是冒出了许多专业的、非专业的小提琴短视频作者、音乐评论短视频作者跳出来，对杨谦的这段视频指指点点。
　　有称赞杨谦厉害，应急处理得好的，或者吹杨谦的技巧厉害，小提琴玩得炉火纯青的，反正是各种彩虹屁，懂的不懂的都跟着吹！
　　也有质疑杨谦是不是在编段子的。哪有研考的考场上学生的小提琴琴弦断了，考官老师还逼着他拉下去的这么不近人情的情况？
　　更有自己也没找到证据，就牵强附会，说杨谦是在直播造假的！怎么造假？就跟很多明星假唱一样咯，杨谦也是假拉的，声音是技术手段配进直播间的音轨里……
　　反正都是蹭流量，各路短视频账号使尽浑身解数都要蹭上来。
　　流量时代，黑红同样是红，所以，他们说的对不对不重要，甚至他们自己也不信自己瞎扯的，这都不重要，重点是这个视频热度这么高，流量这么大，蹭到就是赚到！
　　但别说，他们瞎扯的，还真有一些网友们信了！
　　“研考上发生的事确实有点扯，我考试都是大气不敢出，哪还有功夫想那么多？”
　　（评：要不怎么会你叫路人甲，人家杨老师叫杨谦呢？）
　　“每次考完试我基本上会立马忘个一干二净，‘杨老师’，呵呵，记忆力挺好的啊，当时怎么改的都记得。”
　　（评：不要阴阳怪气，杨老师的记忆力好那是早就展示过的！就你还想跟杨老师比？）
　　“我说怎么看着视频不对劲呢，声音跟动作对不上，原来是假唱啊！”
　　（评：你估计是看了别人的录播吧？还剪辑过的，搞得音画都不同步。）
　　“哈哈哈，杨谦也要塌房了吧？上次在直播里吹自己考试经历的那个也是得意忘形，然后塌房了！都不吸取教训呐！”
　　（评：上次那个不论，但杨老师哪门子得意忘形了？人家就是好心提醒你们要注意检查携带的物品！怎么就成塌房了？）
　　不得不说，短视频平台虽然有对我们的生活起到一定的改善效果，促进了很多行业的改革，但它大数据的模式，还是存在着太多的弊端！
　　比如为了流量而硬蹭热点，像杨谦拉三根弦的小提琴这个热点，随便谁都能上来评说几句，也甭管说得合不合理，视频制作得是否粗糙、结论下得是否草率，热点来了，张嘴就来。
　　而他们说了就有人信，毕竟网上的人那么多，什么想法倾向的都有，而且短视频平台也是一直用短平快的节奏，用深谙人性的手法，让用户沉浸其中，不用费脑筋去思考。自然，这样别人一说就信的网友就不在少数！
　　所以，杨谦拉三根弦的小提琴视频大火之后，尽管点赞的人不少，但质疑的声音一直贯穿整个热度持续的过程。
　　争论不休，各有各的理由，而当事人又不会下场辩解。这便让一些本来没想要信的网友们都开始有点动摇了。
　　所以究竟是真拉还是假拉？
　　有人可能会说，真拉假拉，看有没有人能学杨谦把三根弦的小提琴拉出《幽默曲》来不就行了？
　　确实，杨谦不会再在这种无聊的争论上浪费时间，但短视频平台不是有一堆小提琴大提琴的视频作者吗？看他们行不行！
　　视频热度起来之后，有很多会一点但会得并不多的视频作者不惜将自己的G弦弄断，尝试了一下。
　　但杨谦那个水平岂是这些半桶水晃荡的人能模仿出来的？
　　所以，很快，他们叹气拱手甘拜下风的视频也发了出来——这依旧获得了可观的流量。
　　后来，开始有职业选手入场！有的是顶级音乐院校的小提琴专业的学生，有的更厉害，什么大乐团的小提琴手都出来了！
　　他们接受了这个挑战，当然，视频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他们提前用三根弦的小提琴练了好久，都已经无法再给观众生疏感了。
　　但这些成功再现的视频确实是给短视频平台提振了一下士气。
　　这起码能证明杨谦也不是妖孽到举世无双的嘛！
　　这个闹剧如果到这儿收尾了，或许还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可是之前没成功的视频博主们不甘心呐，他们重新发了一个像模像样拉小提琴的视频，配上别人的旋律。
　　好嘛，好像他们也成了！
　　不仔细看的还以为他们通过不懈的努力达到了目的，仔细看才发现他们还暗搓搓地表示这是在拍段子，不是真的会拉了……
　　所以热度又蹭到了，争议抛给观众们自己吵去。
　　这些人的存在，也导致了都不知道过去了一年半载，有人再提起杨谦拉三根弦的小提琴视频时候，依旧有不少人下意识地说“我知道，那不是假的吗”？（注1）
　　当然这个争议，也仅限于短视频平台，现实中很多人都很清楚真相是什么，甚至都不用去找杨谦问！
　　杨谦何人？他有没有这个音乐的水平，有没有这个拉小提琴的技术，不都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何须多此一问呢？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整个热点事件，其实还有另一个记者们能接触得到的当事人！
　　魔都音乐学院的院长，廖建宇！
　　廖建宇很忙的。
　　今年的芒果台重启了一档主打歌剧人才的音乐综艺节目《声动人心》，他作为首季和第二季的元老导师，当然会被请回去继续指导那些学生们。
　　记者们也是在《声动人心》的记者招待会上见到了廖建宇，和他问起了杨谦的问题。
　　也幸亏他们问的是廖建宇，廖老师的性格平和宽厚，也总是笑眯眯的，平易近人。
　　廖建宇耐心地听他们问完，才和他们强调这是《声动人心》的记者招待会，下次不能问与节目无关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既然已经问了，廖建宇还是准备的回答两句的。
　　“考试的情况我不能透露，如果有什么情况反馈，可以联系我们魔都音乐学院的研究生部招生办。不过，今天应该招生办那边也会出公告了吧？十六号，嗯，今年的硕士研究生拟录取名单是今天出来。各位记者朋友们可以关注一下。”
　　廖建宇前面几句说得好像是官方应付的措辞，似乎问也白问了。
　　但记者们失望之余，还是有人迅速品出味来了！
　　杨谦没有因为这个事被廖建宇批评啊！魔都音乐学院也没有出什么公告澄清。
　　所以杨谦在直播间说的应该就是真的！
　　有记者拿手机去魔都音乐学院官网查了，今年魔都音乐学院硕士研究生拟录取名单还没出来，可能还要晚点。
　　不过，有记者很是机灵地举手站起来：
　　“廖老师，今年咱们的《声动人心》有没有打算邀请杨谦过来，和同门的师弟来一场同台竞技？”
　　他这个问题一出，廖建宇和全场其他人都会心地笑了。
　　这哪里是在问节目的嘉宾邀请问题啊？
　　这拐弯抹角的，还是在问杨谦有没有考上魔都音乐学院呢！
　　节目里可是有魔都音乐学院拍出的三名选手呢！
　　要是廖建宇默认了“同门师弟”的说法，那无疑的，杨谦就是考上了魔都音乐学院！
　　他们这样绞尽脑汁地套廖建宇的话，也不过是为了能早点把新闻发出来，抢先占领热点头条罢了！
　　“嗯，据我所知，导演组很热情地邀请过杨谦。”
　　廖建宇沉吟一下，说道。
　　他的话让记者面露喜色，以为套路到廖建宇了！
　　谁知道，廖建宇只是顿一顿，又接着说下去：
　　“但杨谦能不能来，关键不是在于他有没有同门师弟在这，而是在于他愿不愿意来，有没有时间来。”
　　廖建宇不愧是当院长的人，满脸笑容背后也是一颗老油条般的心呐！他话锋一转，就轻松化解了记者的套路！
　　……
　　且不说廖建宇怎么应对那些花样百出、刨根问底的记者，今天确实是杨谦研究生考试复试出成绩的大日子！
　　不过，不用等招生办将拟录取名单公布出来，杨谦早已经通过网站将自己的复试成绩查了出来。
　　拟录取名单，那不过是再一次的确认，更加清晰明了的录取结果可以让家人们传阅而已！
　　“出来啦，出来啦！”
　　戴羽妮其实不用那么激动的，但点开PDF的时候她的手还是颤抖了，然后看到杨谦名字的时候，她又情不自禁地挣开杨小落、杨小昭的左右束缚，挥舞着平板电脑，欢呼雀跃起来。
　　“多大人了还不知道稳重？出来再跳，等下茶几磕到脚了又喊疼！”
　　旁边摇椅上坐着的戴振宏嗤之以鼻。
　　老戴同志现在腿已经快好了，从以前打着石膏，只能坐轮椅的凄惨样子，过渡到了如今只需要套着高科技的碳纤维护具，然后撑着拐杖走路的状态。
　　当然，现阶段还处在恢复期，他少点走路，多坐轮椅会比较好。但谁让老戴同志生来倔强呢？
　　他就不喜欢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相比之下，撑着拐杖就有点硬汉的姿态……这点谁也劝服不了他。
　　他最亲爱的外孙女也不行。
　　因为杨小昭童鞋都不会劝人，过去拉外公的时候，很快就被外公托着小屁股抱起来，还表演撑着拐杖单手抱娃！
　　小姑娘反而被外公逗得咯咯笑，都直接叛变了。
　　戴振宏还是疼这个小丫头的，即便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出差也开始多起来，但出差回来他都会选择回到女儿这边的家。
　　繁忙的工作之余，能享受和家人在一起的温暖幸福，能享受外孙女缠着陪她看书的天伦之乐，老戴同志似乎也舍不得回去他自己的豪宅了。
　　扯远了，戴羽妮可没有理会他的批评，她拿着平板电脑就冲到院子里，和正在拿着手机和老闺蜜们群视频聊天的婆婆洪肖霞挥舞起来。
　　“好了，先不跟你们说了，有时间来魔都找我玩啊，我有点事。”
　　洪肖霞见状，匆忙挂了微讯视频。
　　“出结果啦？怎么样啊？”
　　洪肖霞看着戴羽妮脸上的笑意，她也一边说一边咧起了嘴巴。
　　“第一，妥妥的第一！”
　　戴羽妮左手抱着平板电脑，右手竖起食指举高高，还故作嘚瑟地在婆婆面前晃荡两步。
　　这架势，在杨谦看来，别提有多可爱了。
　　“好了好了，你都孩子她妈了，还这样没个正形。”
　　洪肖霞笑着说她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母亲走得早，戴羽妮并不在意婆婆对自己的唠叨，她还笑嘻嘻地挽起洪肖霞的胳膊，两人一同回去屋里。
　　“羽妮啊，你打电话给杨谦，让他今天早点回来，我去买点菜，咱们今晚好好庆祝庆祝！”
　　洪肖霞喜气洋洋地说道。
　　虽然杨谦早就告诉他们成绩，结果应该是稳的，但真正的结果，尤其是盖着大红章的拟录取名单出来，她们还是要更高兴一些的！
　　“提早不了，他四点半的飞机，到家也要七点多八点了。”
　　戴羽妮笑道。
　　杨谦现在在京城录五一的晚会节目呢！她也不好打电话过去。
　　“这个，亲家，今天我来定一下吧？就不用你忙里忙外地买菜做饭了，我们去外面吃。我知道一个传统中式的私厨，味道很不错。可以让杨谦一下飞机就过来。”
　　戴振宏拄着拐杖站起来，声若洪钟地说道。
　　（注1：这里的争议灵感来源于赵文卓老师，前段时间他空中踢剑视频就引发了很热烈的讨论，各路人马各种分析他是否有剪辑拼凑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