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莲九龙灯
凤凰面具 by 蘑菇
2021-9-19 21:31
祝槐当时已经年近四十,他不像祝童那么风流,对男女之事完全是个呆瓜。
与金蝉有了那层关系后,祝槐就完全陷进情爱的漩涡内,智商直线下降。多年积攒下来的宝贝,只要金蝉多看两眼就不是他的东西了。
他知道灯下黑是个以盗墓为生的家族,在道上名声显赫,川、陕、予附近的古墓,基本上都被他们光顾过。祝槐与灯下黑接近,主要是要依靠灯下黑的耳目,寻找凤骨鬼鞭的线索。
在找上祝槐介之前,灯下黑没挣到多少钱,由于有了祝槐的初步鉴定,灯下黑才得以避免被盘剥的太厉害就。但是,金蝉提出让祝槐代理销售他们盗墓得到的文物时,祝槐拒绝了,他总还保持这祝门弟子的身份,不会参与这种事情太深。
金蝉,到出事时也不知道这个看似老实可欺的人,竟然是八品江湖中七品祝门的弟子。
四年前,金蝉忽然消失了,等她再次出现在祝槐面前时,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但是,金蝉虽然结婚了,却还没断了与祝槐的关系,两个人就这样拖拉着。
有一天,川北有人出大价钱请金眼雕到重庆,说是鉴定一批青铜兵器。
等祝槐进入房间,才看到金蝉也在场,也认识了金蝉的男人:灯下黑家族中一个很有势力的文物贩子。
从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祝槐已经知道对方要害自己,随手就把浸过祝门迷药的香烟点上。在那个圈子里,大家只抽自己的烟,不会接别人让的烟。
祝槐在拖时间,金蝉知道他是从不吸烟的,也知道自己的男人要做什么;她只搂着孩子不出声。
金蝉的男人当真拿出几件青铜兵器,戏虐的要祝槐鉴定,也就是在这时,失踪了将近百年的祝门宝物凤骨鬼鞭,出现在祝槐面前。
“是谁先动手?”祝童凝视着祝槐问,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真是自卫误杀还罢了,如果祝槐先动手杀人,碍于门规,祝槐就要被废去蓬麻功逐出祝门。
蓬麻功不是别派的功夫,修炼艰难却很稳定,即使受重伤;影响的只是功力的虚实,对蓬麻功本身的层次没有影响,只要潜心修炼,一年内都能恢复过来。
但是一旦被废去蓬麻功,这个人也就等于完了,他会变成一个痴呆者。
“是他们先动手,屋里有四个人,他们要把我绑起来,装进麻袋沉江。”
“你杀了几个?”
“杀了一个伤了一个,那是他们请来的帮手,身体敏捷。”祝槐指指自己的右眼:“这只眼睛就是那时瞎掉的。他们请来的杀手,是五品清扬的江小鱼。”
祝云啊一声,祝槐的左眼瞎了,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祝童心头一紧,他早看出祝槐的眼睛有问题,却被想到是江小鱼下的手;原来自己猜错了,汽笛是被五品清扬请出来的。
“我进看守所后,江小鱼还想杀我,直到我报出名号。”祝槐开始讲述事件的真相。
祝童的问话渐渐多起来,有时问的是祝槐不注意的细节,有时问的是当是金蝉的反应。
午后,雾气飘进弘法寺的大殿,外面又开始落雨,把整个狮子山拢在雨雾内。
弘法寺内,当年的情形在祝童面前渐渐清晰。
江小鱼出手的瞬间,祝槐抓起了凤骨鬼鞭;论格斗的本事,祝槐根本不是江小鱼的对手。他只会拿着凤骨鬼鞭抵挡,拖延时间,希望屋子里的烟气中的迷幻剂快点发作。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金蝉的男人扑上来要用刀砍祝槐,被凤骨鬼鞭误伤腹部。
“忽然,眼睛一麻,江小鱼不知用什么射中了我。我还以为两只眼都瞎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想着这次要被人杀掉了。我听到金蝉的哭声,她的男人还没死,在大声骂她,说她是扫帚星、倒霉鬼。我的神智开始恍惚,勉强问金蝉: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是不是我的?金蝉没有回答,她只是哭,我听到孩子也在哭。江小鱼狞笑着说: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为谁生孩子都是不应该。金蝉尖叫着求江小鱼放过我,又求他救救她男人。
“就在这时,我又能看到东西了,凤骨鬼鞭上传来阵阵清凉,我又能活动了。”
“师兄,你是说凤骨鬼鞭救了你。”
“是。”祝槐撩起右手袖子,手腕处有一道伤痕。“我的血染红了凤骨鬼鞭,它好像变得有生命。”
“江小鱼脸上的伤,是你留下的?”
“我不知道,那时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我只知道站起来后,江小鱼正在调戏金蝉,我让他住手。江小鱼骂着什么,又扑过来。这次,他的动作变得很慢。我要刺瞎他的眼睛,凤骨鬼鞭就指到他眼前。江小鱼叫一声,捂着脸跑了。”
“后来呢?”
“后来,金蝉说那孩子是我的,还求我放过她男人,说是……我当时只想杀人,想把周围的人都杀光。金蝉在我眼里,一会是仙子,一会是魔鬼。我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暴厌的杀机,想丢下凤骨鬼鞭却怎么也丢不掉。我知道,这是要入魔了,就让金蝉抱着孩子快走,走得越远越好。金蝉哭得很痛,最后还是抱着孩子走了。我在屋子里到处奔走,这时,又来了一个人,他在远处说着什么,我听不清,只知道那是个和尚。”
“是不是他?”祝童又拿出一张照片,案宗内关于本案的关键证人。
他叫本原,附近寺院的僧人,据说是路过时听到求救声;本原是报案人,也是他证明祝槐杀了金蝉的男人。
但是,警察来了之后,却发现祝槐身上一点血迹也没有,他呆呆的,似乎被惊吓过度失去的样子。
“是。”祝槐仔细分辨一下,肯定的说;“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已经在监狱里,脚上砸着重铐。浑身的气力似乎被抽空了,连手臂也抬不起来。奇怪的是,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只是右眼看不到了。这身功夫,一直到一年后才勉强恢复。”
后来的事情祝童大概知道,老骗子来了,八品兰花的张雪丹刚从国外归来,是重庆律师界有名的美女。她接手这个案子后,为祝槐做意外伤害辩护,成功的驳倒了本原和尚的证词。张雪丹律师也凭借这个案子名声大噪,奠定了她山城名律师的根基。
只翻看案宗,祝童就知道,张律师的成功不是偶然,本原的证词本身滴水不漏,张雪丹是从他的身份入手,先证明他是个蒙骗信众的花和尚,有多起欺骗信众财物甚至猥亵女香客的前科,才间接推翻本原的证词。
本原和尚也因为做伪证被判刑两年。
要做到这一点,一定要做大量的工作,后面支撑张雪丹的,是三品蓝石深厚的人脉与财力。
祝槐在审判期间一直浑浑噩噩,有时清楚有时糊涂。正是在那时,江小鱼知道了祝槐的真正身份。在各方面的压力下,他放弃了除掉祝槐的想法。为了钱暗杀江湖同道是件很严重的事情,江小鱼被迫远走西域自我流放。
“掌门,还有人要杀我吗?”事情说完,祝槐有点担心的问;弘法寺内外的充斥紧张的气氛。
“但愿我猜错了,不是灯下黑要杀你报仇,也不是凤骨鬼鞭,是为了宝藏啊。风骨鬼鞭,它如今在哪?”
祝童缓缓的念出这几个字,大殿内卷起森森怨气。
“师兄,如果金蝉的,我是说,如果那个孩子真是你的,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面。”祝槐呆呆的看着殿外的雨;“无论是不是我的孩子,他都是无辜的;如果金蝉愿意,我会负责。”
这就好办了,祝童以为,只要显示出实力,灯下黑没胆量对抗七品祝门。
“凤骨鬼鞭在哪里?”
弘法寺大殿内的三个人,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
作为凶器,虎纹青铜铍应该被公安机关收缴;三年半过去了,它还会在那里吗?
“师兄,我想知道一件事,你身边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祝童在大殿里踱步几圈,停在祝槐跟前;看他没有回答,又说:“灯下黑找到你之前、或者之后,你应该得到过一件宝物。这场麻烦是因为它而起的,金蝉知道,是她走露了风声,我猜的对吗?”
祝云正在喝酒,被祝童的话噎住了;“咳咳”几声对祝槐说:“大师兄,到这个时候了,你……”
“掌门,您说得不错,是有一件东西,这一切也确实是由它而起。”
祝槐对祝童做掌门再无任何意见,他虽然年轻,却有一颗鬼魅灵动的脑袋。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那是灯下黑的族长金卫丘卖给我的,那是在冬天,他们在商洛山内挖到一个大墓。金蝉来邀我去鉴定,东西太多,他们不敢拿到西安来。东西确实不错,那使个元末古墓,主人应该是当是正得势的王爷,只陪葬的女人就十几个。我看到了一朵七叶莲花器,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似玉非玉,似金非金,莲叶正中镶一枚夜明珠。
“鉴定完所有的东西后,我对金卫丘说:‘这件东西我看不出来值多少钱,但是很喜欢。这次的鉴定费就不要了,把它送给我。’那批东西至少价值千万,即使以黑货的价钱也能卖五百万以上;金卫丘当时心情很好,就把它送给我了。”
“是什么东西?”祝云忍不住问。
“一盏灯。”
“一盏灯?”
“是一盏灯,一盏青莲九龙灯。”
祝槐面露喜悦的表情,似乎想到那盏灯是件很舒心的事情。
“我当时没看出它的来历,拿回来后擦去锈污才发现,灯体上的那些斑点都是宝石。七片莲叶是灯体,盘绕九条龙十八只眼,一共十八颗红宝石、蓝宝石。说它是青铜不如说的青金,白天在太阳下看是青黄色,晚上在灯光下看就是青红色,摩擦莲叶,夜明珠就会发出光亮,晚上能看书。有一天,我注进去一点灯油,点燃后,点燃后……”
“怎么了?”这次,祝童也忍不住了;“师兄,点燃后怎么了?”
“点燃后,灯体就变成半透明,十八颗宝石全在放光,九条龙似乎活了过来,在莲花中飞舞。还有更奇怪的,它会唱歌。开始我还以为是外面的声音,看看门窗都闭得紧紧的,才知道我得到一件宝贝了。青莲九龙灯燃了十分钟,乐声也响了十分钟,好像是笛萧声,又像是吹葫芦的声音,还像僧人唱经声。那声音太美了。后来,每天晚上我都要点灯听灯乐。如果天气好,乐声就欢快些。下雨下雪的时候,乐声会很消沉。
“我不敢对别人说这盏灯,有半年时间都是偷偷赏玩。有一天,金蝉来了;那天喝了些酒,就当着她的面燃起青莲九龙灯。一个月后,金卫丘找来,说是要出一百万买回九龙灯。那时,他已经在北京开了家古玩店;说要把九龙灯当成镇店之宝。我们这一行有规矩,货不回头;当年给我时是抵了十万鉴定费,谁也不知道这盏青莲九龙灯有什么妙处、值多少钱?现在回来找,当然没那个道理。”
“金卫丘临走时说,关于这盏灯的消息已经漏出去了,曲老亿看上的东西,早晚我留不住它。金卫丘说的那个人是古玩界一个很有势力的亿万富翁,曲老亿是外号,真名叫曲倾;他还是个有名的慈善家和地产、影视投资商。不过,当时我没把他放在心上,曲倾不过是个有钱的玩家。但是一个月后,他竟找上门来,说是要看看九龙灯。”
“师兄没给他看吧?”祝童问。
“是啊,别人怕他曲老亿,我们以前没打过交道,为什么要给他面子?金卫丘介绍说,曲老亿就是他们以前的收购商,跟着他们来的还有三个保镖。曲老亿丢出两皮箱钱,说:这里有五百万。我说:带怎么多钱出门很危险,曲老板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他又说:给你五十万,只要让我看一眼九龙灯。我说:我们又不熟,为什么要给你看?他听我怎么说,知道我不会出让九龙灯,坐了一会而就走了。临走时说:梁先生任何时候想出让九龙灯,请先给我个信。”
后来的事就在祝童预料之中了,曲老亿先是用黑道人物出面威胁祝槐,又请台面上的人物来调查;他没想到这个叫梁山的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品祝门大师兄,黑道上的人来了两次就再不敢替曲老亿出头,公安与文物局的人到他这里也没发现什么。一直到祝槐在重庆翻船后,曲老亿才又一次露面。
“那盏灯现在哪里?我是说……”祝童伸手扯下一枝樱花,捋下来塞进嘴里;耽搁了后面的语言。不过,祝槐和祝云都知道他的意思。
“青莲九龙灯向来是不离身的,到重庆时,我把它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了,那里安全。”
弘法寺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山风摇曳着屋檐下的风铃。
祝槐和祝云都看着小师弟在院子里漫步沉思,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清楚这个新掌门如此小心的原因;只一个曲老亿或小帮派灯下黑,还没放在他们眼里。
十分钟后,祝童又走进大殿:“师兄,您真的惹到麻烦了,如果我猜的不错,那盏青莲九龙灯,就是佛门圣器七叶莲。”
祝云与祝槐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七叶莲,祝童布下的骗局里,就有七叶莲的影子;如果七叶莲曝光,就等于骗局被拆穿了。
“不会吧,我没感觉到这盏灯有什么特别。”祝槐其实已经相信了,却还不甘心。这件东西如果见不得光,就等于是一件烫手的山芋,不仅不能换成钱,还要为它担惊受怕。
“我刚问过师父,他说七叶莲正是一盏佛门圣灯。师父晚点也要来,他让我们小心些,今天晚上这里会很热闹。”
“谁会来?”祝槐和祝云齐声问,对手还没现身,祝童似乎已经知道为什么了;而他们两个也是心思敏锐的祝门高手,竟没觉察到危机的临近。
“人不会很多,但一定都是高手。江小鱼或空寂老和尚应该是在幕后做文章的人,汽笛被推到台面上,联合起灯下黑和曲老亿,他们趁我们师兄弟聚在一起的时候动手,不是为了你的青莲九龙灯,为的是这个。”祝童抛出一个黑皮袋。
“大师兄,不管那盏灯是不是七叶莲,暂时就让它呆在银行,我们不能冒险。”
祝云解开,取出一枚田黄石印章;下面刻着:龙头云允隐禅林。印体上,是繁复的山水纹路。
祝槐接过印章举在手里掂量着,听祝云详细解释小师弟设计的这个骗局。听完后,嘴角露出几分笑:“掌门,以我的眼光,也看不出它的真假。我想,它如果出现在拍卖会上,至少能卖出这个价。”
“五万?”祝童看着祝槐伸出的手掌。
“是五百万,只要他们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再高的价钱也会有人出,不过现在不行了,它是我们解困的关键;一会儿如果局势不对,就把他交出去。”
祝童斟酌着,他不敢因为这件事闹出太大的事,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到师门。
“师兄对这个圈子熟,这件事就由师兄作主。这枚印章,本来是小弟给师兄的见面礼。祝山说,你在西安的住处早被查封了。”祝童如此一说,祝槐连忙摆手:“不用这样。掌门……”
“师兄,江小鱼现在的目标是寻找宝藏,而宝藏的消息是从大师兄身边传出,他以为,你一定有什么线索。一品金佛的和尚一是为宝藏,二是为出口气。二位师兄,十几天前,小弟心里郁闷,带着弟子到普贤寺去转了一圈。嘿嘿;缘寂师太退隐江湖了。”
祝童大闹普贤寺的事,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连祝云也是第一次听说。普贤寺的空木大师和无情都是高手,还有更高明的缘寂师太;祝童说得轻松,他们都知道转一圈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祝童也会不好意思;“他们一直在背后捣乱,不让那些和尚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再玩花样?”
“师兄,掌门收的这个徒弟可是大有来头,知道索翁达活佛吗?他如今叫祝飞。”
祝槐听祝云一解释,浑身毛孔大张冷汗乱渗。索翁达活佛,那是神仙样的高人,怎么会拜在祝童门下!
祝童把索翁达的事情细细一说,两位师兄还是半信半疑。
“最迟明天,祝飞就会赶到这里。我已经请兰花的姐妹到机场迎接。我们要做的,就是撑到那时候。雪狂僧和大火轮都在山上的庙里。”
“你怎么知道?”祝槐这才感觉事情不妙,大火轮还一般,雪狂僧却是个硬手。
弘法寺不算大,座落在阳坡,低矮的围墙对一般江湖中人眼里算不得障碍,唯一可守的地方,就是后院的洞中寺了。
吃过午饭,祝槐带着祝山出去一趟,下午回来时抱着一个皮匣子。
祝童在大殿周围踱步,看到师兄迎上去:“这里就是九龙灯?”
祝槐点点头,进入大殿在香案上打开皮匣子。
第一眼看去,九龙灯灯体高八寸,确实平淡无奇;端在手中仔细赏玩,才看到通体遍饰精细的错金流云纹,九条华丽的盘龙盘旋在流云深处,图案精致繁复,整个九龙灯端庄典雅。
事实上,这是祝槐刚从文物市场上挑选来的一盏灯,虽然也算是老玩意儿,比起七叶莲可差多了。
“有了它,咱们的胜算又大一些。”祝童轻笑着放下九龙灯,转身对祝山说:“你去和祝海到山下置办一桌酒席,越丰盛越好,酒要多买几箱;嘿嘿,今天晚上,咱们的客人会很多。”
祝山与祝海去了,祝童对两位师兄说:“二位师兄,小弟这样布置有漏洞吗?”
祝云与祝槐都是老江湖了,不用明说就知道祝童在打什么算盘,都细细思量着。
“他们如果不进洞怎么办?难道我们能把他们都赶进去?”祝云有些担忧。
“那样正好啊,咱们最不怕的就是耗时间,最好到明天中午他们都不进洞,咱们兄弟三个好好叙叙。”
祝槐年龄大,考虑的也周全:“掌门,如果来的人太多,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