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咖啡时间
凤凰面具 by 蘑菇
2021-9-19 21:31
成田国际机场的咖啡厅内。
这个时候,里面的客人并不多。
祝童选择了一张距门口最远的桌子,坐下就问;“叶儿,为什么要见雷曼?”
叶儿打发走侍者,扭头就变得神情肃穆;“雷曼的背后不只是财团和环保组织,他还和一个国际重工集团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去年,邀请雷曼先生到上海访问的就是那家重工集团,当时,他们正在谋求收购正海机械集团公司。”
“那是一家什么公司?”祝童注视着门口,问。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今后有的是时间。现在,你要抓紧时间考虑一下该如何面对雷曼?”叶儿很有条理,她抬起手腕看看表;“你大概还有三分钟时间。”
祝童抽出一支烟,噙在唇边。
“这里不允许抽烟。”叶儿提醒道。
祝童点点头,香烟还在他唇间旋转:“我脑子很乱,不抽烟的话,除非……”
“除非什么?”叶儿虽然这样问,白皙的肌肤却微微泛起红晕。
祝童的目光在她红润的嘴唇周围打转,不问可知,脑子里不只是乱那么简单。
“除非苏警官多给点提示。”祝童不怀好意的笑着。
叶儿的脸更红了,轻啐一口,才说:“对于雷曼先生那样的人来说,承认失败就等于自杀。他要见你只有一个目的。”
“谢谢。”祝童点点头,仰身抬起头,微微闭上眼。
香烟在他唇边旋转,甚至可以说是在舞蹈。叶儿注视着这个神秘而熟悉的男人,有时候,她熟悉他的每一个眼神乃至微细的动作代表着什么;而此刻,当祝童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时,她感觉彼此的距离是那么遥远。
回到上海,福华造船已经没有任何悬念,谁也没有想一项引人注目的巨额投资案会以这种方式定案。祝童根本就无视任何商业规则,强迫与福华造船所有的利益方登上他设计好的擂台;胜负只在一念间。
回到上海,祝童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而叶儿将要面对一个艰难抉择。她在想,自己该何去何从?跟随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或者……
曲奇轻轻来到旁边,叶儿回头,雷曼已经在隔着三张台子处坐好。
叶儿刚要说话,却看到那支香烟从祝童唇边弹起,划过一道圆润的曲线,准确的落在雷曼那张桌子正中央,且直直的竖在那里。
祝童起身,两步跨过去坐在雷曼对面。
“苏小姐,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单独交谈。”彼得走过来,做到祝童刚才的位置上。而曲奇在他旁边,还是站着。
“您要见我?”祝童有拿起那支烟,依旧含在唇边。
雷曼脸上没有预想中沮丧,只有几许疲惫;“我已经做了该做的。两个小时之前,我刚与渡边俊先生的经理人和父亲达成协议:渡边俊将作为我的干儿子到美国发展,所有的费用都由我负责。”
“哦。”祝童略显意外,还是礼貌的鼓鼓掌;“精彩,这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包括我。”
“遗憾的是,渡边俊先生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许,对外发表一个措辞对您稍微不利的声明。”雷曼掏出一张空白支票,推到祝童面前;“它的最高额度是五百万美金。”
“雷曼先生,有话请直说,我是个很直接的人,不善于猜哑谜。”祝童拿起支票轻轻抖动。
就如表演魔术一般,那枚价值五百万美金的纸片一点点变成纸屑,而祝童的手指似乎没有移动过。
如果真相信雷曼说的话,祝童就真是傻子了。渡边俊如今在春子手里,不可能认这个当众殴打过他的人做干爹,雷曼根本就没见到渡边俊的面。所谓的协议,顶多只是雷曼或彼得与渡边俊的父亲之间的事。这五百万美金的意思,是要求祝童把渡边俊交给雷曼。
“您应该再考虑一下。”雷曼轻声劝道;“飞机从这里到上海要飞行两个小时,最危险的一段航程在于要经过一片辽阔的海洋。很凑巧的是,我最好朋友对那片海洋的安全负责。”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威胁吗?”祝童眉心一挑,嘴角泛出冷笑。
“当然不是。”雷曼耸耸肩膀;“我的话……如果造成什么误会的话,我只能说很抱歉。可是,您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冷笑,不适合咖啡时间”
“那是因为您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可笑。”祝童轻嘘一下,纸屑纷飞,漫漫洒洒扑向雷曼那边。
雷曼歪着脑袋避开,又说:“可是,您不能在对我做出那样的事之后,拍拍手一走了之。不是吗?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一下祝童真得听不懂了,他眨着无邪的眼睛:“对不起,我不明白您要说什么?”
“我是美国参议员,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团体的成员。您伤害了我,很可能在下一次选举时,我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祝童瞟一眼雷曼的西装,他很怀疑对方身上某处藏有录音设备。“您是美国参议员;我不是美国人,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帮助您这样的‘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我从来没去过美国。”
于蓝办理好登机手续找过来,在叶儿身边坐下。
“因为,您策划并指挥了针对我的阴谋。”雷曼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焦虑,他快撑不住了。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祝童又给出一个冷笑;“咖啡时间不宜过长,彼得说,您只需要十分钟。”
“我需要一个建议。”雷曼低下头;“如果您遇到我这样的情况,会如何化解危机?”
“不知道。”祝童摇摇头,怜惜地看着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想了想,忽然笑了;“您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
海力诺球场事件从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过去的三天里,世界上各大“主流”媒体在“被迫”对对雷曼参议员的行为和动机给予关注之后,最近两天很有默契的把焦点对准了球童渡边俊。包括日本和美国的媒体在内,对雷曼先生采取了一定程度的冷处理。
对雷曼的行为讨论和关注比较多的是发展中国家的媒体,可是,它们的声音实在有些虚弱。
汉密尔顿勋爵说得不错,雷曼先生曾经是某个财富俱乐部的大人物之一,是“世界上最有权利的人”。而世界上多数“主流”媒体都被那些权势和巨额财富所左右着、影响着。
“我们需要互相帮助。”雷曼很诚恳的说,至少那双铅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诚恳的目光;“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对外界交代,而你能提供这种帮助,只要把渡边俊交给我。你需要一个我这样的朋友,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某一天你发出召唤,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这就是我的承诺。”
桌面上出现一直红色录音笔,雷曼小心的把它退到祝童面前,说:“现在,你可以问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祝童盯视着雷曼的眼睛。
“是,它们能保证我将来不至于反悔。如果你不相信它的话;”雷曼看着录音笔拿;“你也可以用自己的。为什么不呢?对你来说,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说是满载而归。渡边俊对你已经毫无价值,可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他能挽回我的声誉。”
“三个问题,你将为我做三件事。可以这样理解吗?”祝童指尖转出龙星毫,脑子里飞速的衡量着这桩生意的可行性。
“如果您认为合适的话,我没有拒绝的资本。”雷曼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
“我需要征求一下朋友们的意见。”祝童拿出手机。
雷曼一定试图对渡边俊传达过同样的信息,到目前为止,春子那边没有传来任何信息。这说明,春子以及渡边俊都把选择的权利交到祝童的手里了。
祝童认为春子那边应该无所谓,福华造船已经成局,渡边俊已没什么利用价值。可是为了慎重,他还是给柳伊兰打了个电话。
果然,柳伊兰笑着说:“如果能卖个好好价钱,我没有意见。只是,得到的好处要有我们一半。”
“他有什么想法?”
“渡边俊吗?他不太喜欢雷曼。可是没什么,只要你们谈好了,他的工作由春子负责。”柳伊兰轻笑两声,暧昧的说;“我倒是有点担心另一个人啊。洋子小姐要求加入我们的队伍,可是,她明显是冲你来的。”
井上洋子要加入八品兰花!祝童掂量一下,发觉柳伊兰真的在说笑话。她不会到处宣传兰花的理想,井上洋子虽然见多识广,也不可能知道八品兰花是什么东西。祝童如今最大的难题不是井上洋子,而是井池雪美小姐。无论祝童如何解释,她都坚决认为自己是祝童的未婚妻。
“好了,渡边俊先生可以交给您。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祝童将龙星毫一点点探过去,黑色晶体内已然培育着一只紫蝶;“有人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政客的承诺,可是为了我们的友谊,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您同意吗?我将送给您一个小小的礼物,它能让您的身体更加健康,任何疾病都将远离您。唯一有点不便的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您都要来见我一面。”
雷曼看着逐渐移近的龙星毫,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可是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祝童摇摇头,龙星毫缓慢却坚决的接近雷曼眉心印堂穴。
彼得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忽的站起来,想要过来阻止祝童。
曲奇将右手搭在彼得肩膀上,轻轻一按;彼得不由自主的坐回去。
“咔嚓”一声,结实的椅子被他坐塌了。
雷曼撇一眼那边,微微摇摇头:“我接受。不要为难彼得,他是个好人。”说完,就闭上双眼。
龙星毫刺进雷曼印堂穴,将一枚紫蝶种进去。
这是祝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人下蛊,用紫蝶替人治病他已经很熟练,用来要挟竟然成为一个新课题。
他已经斟酌了一会儿。重要的不能让紫蝶太活跃,它应该在雷曼体内处于半休眠状态,位置也很讲究……
“如果感觉不适,请尽快来中国找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私人医生。”
处置好紫蝶,祝童起身握住雷曼的大手,殷殷叮嘱着。那样子,真和一位医术精湛的医生对待病人差不多。
十一时十五分,弯流豪华商务包机腾空而起。
祝童与叶儿坐在一起,陈依颐陪着钱老坐在公务舱的另一边,于蓝和曲奇在祝童身后。
“你们刚才达成了一个协议。”东京湾消失在机翼下,叶儿问。
祝童正安抚蝶神克服高空不适症,不在意道:“不算什么协议,雷曼先生想要挽回影响,渡边俊是他唯一的选择。雷曼是个心胸狭隘的人,我想,这次对他的伤害也许太大了,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改善一下彼此的关系,无论对我个人还是对福华造船来说,都没有坏处。”
“你想过别的吗?”叶儿转过身,清澈的大眼睛里有些许的不安。
“别的?”祝童不明白叶儿要说什么。
蝶神依旧不适应高空飞行,搞得祝童脑子有点晕。
“你考虑过是非吗?在你的世界里,利益与公平正义相比,孰重孰轻?”
“我没想过。”祝童老老实实的回答;“也许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你不好理解的环境中,那是个强者为王的世界。公平正义,弱者更喜欢使用它们。”
“可是,那个世界正在离去。”叶儿反握住祝童的手,柔声道:“我不太理解你们的江湖,但我认为,那里也有正义和公平。不只是弱者需要,你算是江湖道中的强者吧?你想得到什么,很少会用拳头。”
“我算不上强者。”祝童心虚了,叶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
“李想或祝童,对我是两个人,也是一个人。以前,我感到困惑的是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现在,我想清楚了,我爱的是你,无论你是谁都不重要。你想过没有,我们如果在一起……我是说,孩子和女人都是天生的弱者;如果一个社会没有最基础的公平与正义,最悲惨的就是他们。”
“你说的情况很少出现。”祝童被触动了,虽然这种触动很微弱。
“你和雷曼先生之间的协议,应该考虑要另一个人的感受。渡边俊还是个孩子啊。你这样做,对他不公平。”
“对渡边俊来说,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和老虎伍兹一样的高尔夫球星。只有给他足够的支持,谁捧都是捧,没有本质的区别。也许跟着雷曼这样的大人物,渡边俊的前途会更加光明。”祝童说。
“不一样。”叶儿坚决的说;“这两天我和他谈过几次。渡边俊有很强烈的自尊,他不喜欢雷曼,他害怕那样的人。他是那么相信你,甚至崇拜你。你这样做等于抛弃了他。”
祝童一时默然,心想,在这件事上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他从来没想到过渡边俊对自己的感觉,在他看来,渡边俊只是一件用来对付雷曼的工具。事情已经结束,渡边俊与他之间的联系自然而然就划上了句号。
“我做不了许多。叶儿,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不可能担负起太多的责任。”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是很少表现出来。我只希望你今后做事能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社会需要公平,需要有责任的人去承担应有的义务,维护社会的正义。”
“那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我不是警官。”祝童开始打岔,这样的谈话对他来说是折磨。
“社会由一个个人组成,每个人都应该为它付出努力。多一点爱和美好,我们的生活就会好一点。”
“但是,社会有政府在管理,你说的那些正是政府的责任和义务。叶儿,世界是多面的,雷曼、田旭阳、还有那位勋爵,他们的世界里哪里容得下爱和美好?与他们打交道,稍微善良一点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你才那么粗鲁?”
“粗鲁?!”祝童没想到自己给叶儿留下的是如此印象,愣住了。
“是粗鲁,你从来就没想过要靠正常手段去解决问题。”
“那是因为,那些问题靠正常手段根本解决不了。法律或规则,有用吗?”祝童倔强的说。
话题又要陷入沉重,甚至要引发一场争吵,两人都默然。
祝童心里不好受,捂住叶儿的手:“叶儿,我们不需要吵架,特别是不要因为那些人而伤感情。从现在开始,他们的世界与我们无关。”
他想,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叶儿是那么善良,她应该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中。
叶儿也感受到祝童的心思,柔声说:“你希望我辞职,是吗?”
“只要你喜欢,做什么都好。唔,刚才你说到孩子,好叶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谁说的?”叶儿微红了脸,把头扭向舷窗方面。
“也许,我们不会有孩子。”祝童艰难的说;“是我原因,你能接受吗?”
“只要我们在一起,有没有孩子都可以。”叶儿没有转身,把头靠在祝童肩上。她不知道祝童为什么说可能没有孩子,此时此刻,也不想问。
“你和井池雪美小姐之间有一份协议。”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她知道,是吗?”
“按照那份协议,如果我和你之间有孩子,就要……就要和她结婚。”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叶儿漫声道。
这个话题是如此敏感,祝童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转头看向另一边。与井池雪美之间纠缠不清的麻烦完全是他自己惹来的,真的与叶儿无关。可是,如何从纠缠不清中脱身出来?小骗子自诩聪明过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好的办法。
叶儿也在想,想起那天井池雪美闯来“捉奸”就想笑,无奈,心里更深处涌出的苦涩让这笑变成了苦笑。
祝童有个很好的习惯:自我反思。
他时常会在一桩生意结束后询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今他在想,自己是真的被井池雪美和威尔逊夫人刻意营造出的形势所迫?还是沉迷与危险而富有挑战性游戏中,想要证明自己,而主动跳下去接受挑战?
没有一个很明晰的答案,或许二者兼有吧。
好一会儿,叶儿才调整好状态,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祝童想要将叶儿揽进怀里,无奈宽阔的航空席不允许更亲密的动作。
“就要到上海了。”
“是啊,就要到上海了。”祝童重复着叶儿的话。
“有什么打算?你真的要退出吗?”
“福华造船已然成局,该做的我都做了。下面都是具体工作,我留下来毫无意义,也许还要给人添乱。我想,是回到海洋医院,还是别的地方?这个漩涡,越早离开越好。”
叶儿看到祝童的眼光在陈依颐身上转了一圈,奇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叶儿,你坐过去一会儿。我和陈小姐商量点事。”
祝童正要对陈依颐发出邀请,耳朵被叶儿扭住,他只好投降,说:“好叶儿,我真的没打什么鬼主意。是这样,我想用我该得到的奖励,和陈小姐换一样东西。”
“换什么?”
“一家医院。我答应过你等福华造船有了结果就回去做医生,现在看来,海洋医院一点也不比福华造船简单。”
“你想要陈小姐的医院?”叶儿大吃一惊。
“海洋医院内部错综复杂,我希望接下来的时间别太累,能好好的和我的叶儿守在一起过日子。”祝童很耐心的解释着。
更重要的部分他没有说,东海制药的几种新药已经开始上市,祝门的资金压力有所缓解,祝童也不需要大笔现金。在上海收购一家医院,是七品祝门未来发展的需要,也是祝童的需要。“神医李想”明显不符合他的规划,想要在上海滩立足,小骗子需要一个合适的新面具。一家医院的院长,到哪里都有面子,且比较低调。
祝童拥有福华造船百分之一的股份,还有额外的百分之一的期权。
期权部分按照股市计价,如今价值大概在一亿人民币左右。前期,祝童从范行长那里贷款两次,共计一千万,如今已然花的七七八八。余下的部分,叶儿已然按照祝童的意思制定了一个分配计划。福华造船联络处与筹备处的所有职员,按照贡献大小和职位高低,都将得到一份丰厚的回报。
股份的价值就不好说了。如果祝童找万家生佛或无情大师要求变现,价钱根本不是问题。
即便如此,在这个阶段用福华造船百分之一的股份还不足以交换陈依颐名下的那家崭新的医院,祝童也没打算完全拥有那家医院,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的话,陈依颐一定不会与他讨价还价。
“李想,你当初的理想呢?”叶儿若有所思的问;“我们曾经买过一套房子,还记得吗?你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那时只会哭,我不知道,我的爱人这样说不是在安慰我,因为对于你来说,钱从来就不是问题。”
“叶儿,你相信我吗?”祝童感觉事情严重了,拉过叶儿的手。
叶儿没说话,只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钱买不来爱情,多少钱也比不过叶儿的一个微笑。那个时候,我身上的所有钱加起来也许能在上海买一套还算能住房子。后来发生了好多事,这些钱……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忽然会有如此多的钱。我向你保证,现在所有的钱都是干净的。有了那家医院,我就可以帮助更多向苗苗那样的孩子。叶儿,我们要在上海生活,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你感觉不好,我可以把它们捐给凤凰基金。”祝童脑子有点乱,说着说着忽然笑了;“你决定吧,我无所谓。钱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只要叶儿开心。”
“你真的这样想?”叶儿被感动了,没有哪个男人会如此洒脱。
祝童点点头:“我当初的理想,是有一个配得上你的身份,安安稳稳过生活。”
“现在呢?”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两人久久凝视着,浓浓的爱意流转往复。
“我去叫陈小姐。”叶儿受不住,红着脸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