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路
凤凰面具 by 蘑菇
2021-9-19 21:31
温香在怀,后面雪狂僧的杀招也要到了。
小骗子避无可避,回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虽然在祝童手里吃过亏,雪狂僧此刻佛心坚固,完全不为外魔所惑,坚信邪不胜正的无上原则;一只蕴满劲力的巨掌印向小骗子背心。
只是,上海滩真的很容易出些奇怪的事。
倒在地上的无言大师忽然直挺挺的弹起来,刚好垫在祝童背后。
雪狂僧到底功力深厚,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还能收回大部分掌力,只在无言肩头一按就到跃而回。
也就在这时,巷口转出一青衣女子,头戴兰花面具;右手轻抖,三条细细的红线蛇信般追向雪狂僧。
“大师刚才不是要挑战吗?小女子陪你过几招。”
雪狂僧背后奔来一人,秦可强赶到了。他也比较狼狈,左边半个膀子赤裸着,脚下只穿一只鞋。
“不公平,你们人多……不打了。”
雪狂僧被红线弄得手忙脚乱,他虽然狂,却不是傻子。三条红线看似柔软绵滑,却没被他全力击出的劲气打散,还能寻隙进攻。这份柔功代表着什么,雪狂僧这样的高手最明白。即使没有秦可强,雪狂僧也应付不来。
所以,当秦可强跑来时,雪狂僧已然从弄堂上面逃走了。
“谢谢柳大姐,麻烦秦兄帮忙,把针给我取来。”祝童靠在墙上无力的说。
秦可强按下内心的震惊,摸索着从无言大师身上找到两枚黑针,他不敢相信祝童能一个照面放到无言这样的高手。
“他不是个聋子,也不是哑巴。”祝童收起龙凤星毫,不无后怕的看着聋哑和尚。无言的两拳把他身上昂贵的西装击成乞丐装,胸口也隐隐作痛。这还只是拳风,如果被拳头击中……
只有心怀叵测要掩饰什么秘密的人才会装聋作哑,祝童刚才听到无言出拳时发出两声闷哼。而就在半年前,小骗子见过索翁达与无言交手,他被击倒了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祝大夫的功夫当真不错呢。只是,这样的打法太费钱。”
柳伊兰取下兰花面具,弯腰捡起几枚金针;附近比较黑,加上地上湿滑,要把这两把金针都找回来相当不容易。祝童苦笑着摇摇头:“不用费心了。”心里相当惋惜,一枚金针要五十元左右,刚才那两把就是一百多枚。柳伊兰说的没错,这一招出去,价值五、六千呢。没办法,只有金针的份量才能承载足够的劲力;银针和钢针都太轻飘了。
“他怎么办?”祝童指着无言问,他依旧在昏迷中,愣愣的靠在墙上;肋下,双肩各有两根红线。
秦可强与柳伊兰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对方有趁这个机会废掉聋哑和尚的意思,只是碍于身份谁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怎么说,无言也是一品金佛主持空寂大师的弟子。
“小姐怎么样?”野村花海走过来,祝童叹息一声;有个鬼子在场,下黑手的事做不来了。不过也不一定,假手他人也不错。
“雪美小姐很好,野村先生,他差点伤到小姐。”祝童指指无言。
“噗!”一声闷响,野村花海的花锄重重砸在无言大师的左腿关节处;“至少小姐离开之前,他没有机会报复了。”
祝童歪歪嘴,无言和雪狂僧都处于昏迷状态,这一下,无言的膝盖骨至少是个碎裂性骨折;那处地方的骨伤最高明的中医捏骨专家治起来只有五分把握不留残疾。如果让西医来治,开刀打板歇钉子手段多了,也许还要换人造关节骨,聋哑和尚没个半年别想站起来;站起来后能不能快速移动?很值得研究啊。
“我和肯去引开他们,你们过一会再出来。”柳伊兰装作没看见,与秦可强先走出弄堂。
漫江花雨的大门在右侧三十米处,远远的能看到十几个黑衣人在周围转悠。更远点,也就是马路对面东坡酒楼附近,三三两两站着些撑伞的人,细数一下总有二十个以上。
祝童应一声,从离开通道到闯到这里大概有两分钟时间;幸亏提前把江小鱼放倒了,到现在为止,对方还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要守在小姐身边。”野村花海扔掉花锄从祝童手里接过井池雪美,那把花锄看来也是临时找来的,不怎么趁手。
东坡酒楼的霓虹灯闪烁,漫江花雨门前的保安忽然聚集起来,强硬的驱散那些黑衣人。他们挥舞着短木棒,下手毫不留情声声见肉,黑衣人被瞬间弄蒙了,不知道这些一分钟前还很和善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不认人。
独臂海盗接到消息匆匆走出来,刚好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得四处躲闪;他急忙冲进岗亭,秦可强赤裸着上身正用绷带包扎肩膀和上臂。
“秦老弟,你的人……”
“莫名其妙,这里不是赌船,你的手下太放肆了,连我都敢打。”秦可强黑着脸,所谓胡搅蛮缠最重要的是恶人先告状,他身上的伤是实实在在的,现在已经开打了,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要想清楚后果。”独臂海盗气急败坏,没有接到指令他不敢让手下还手。田公子正在漫江花雨为重要的日本客人举办接风庆典,如果因为外面的事让大家很不愉快,后果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我想的很清楚,让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的安全由我们负责。我已经报警了。”秦可强态度越发强硬,大有彻底翻脸的架势。即使事后雪狂僧出来承认这些伤是他的作品,大不了道歉而已,石旗门有足够的实力让千门不敢报复。
“你报警了?”海盗船长瞪大双眼,似乎不相信。
“这里是上海,不是海上;即使我不报警,你当那些过路人都是瞎子?”秦可强冷冷的说,慢慢披上衣服。
独臂海盗不敢怠慢,连忙跑出去招呼手下撤离。千门的人不比石旗门,大多没有经得起检验的身份和背景。
漫江花雨门前的斗殴告一段落,黑衣人四散而逃;独臂海盗要进去通知田公子或江小鱼,被秦可强拦住了:“对不起,客满请回。”
独臂海盗回头四处张望,正看到祝童与一个老人走过马路,老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掏出手机向里面报信,却惊讶的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手机没有信号。
这里是上海最繁花的接道,移动公司为了保证对客户的服务,有充足的基站和信道保证这个区间的通信。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有人以强大的干扰设备屏蔽了漫江花雨附近的手机信号;也就是说,不只是他这部手,漫江花雨内外所有手机都收不到信号,只有固定电话才能对外联络。
更奇怪的是,报警电话已经打了超过十分钟,没有一辆警车赶来。在正常情况下,至少巡警应该在三分钟内赶到。
汗水夹杂着雨水从独臂海盗额头滑落,他眼看着祝童走进东坡酒楼后院,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无法阻止任何事情,正在思索该怎么办。忽然裤脚被人扯动,独臂海盗低头看到聋哑和尚匍匐在他脚下,双手焦急的做着手势。
开赌场的什么人没见过?曾经就有老千以哑语手势做暗号,独臂海盗也能看懂简单的哑语。他只看了一会就狂叫着“拦住他们,我去找田公子!”发疯一般冲向漫江花雨。
聋哑和尚强站起来,拖着一条腿从车流中穿过马路;街对面的那些人也行动起来,收起雨伞冲向东坡酒楼后院。
秦可强皱起眉头刚要阻拦,腕上的手表震动,祝童让他放独臂海盗进去。于是,秦可强退后几步,任凭独臂海盗冲进漫江花雨,大喊大叫着“田公子,田老板……”冲上二楼,冲向太师府。
独臂海盗这么一闹,漫江花雨内的人都知道有意外发生了,喧闹声瞬间安静下来。正在舞台上献歌的沙盈盈小姐不知所措的停下舞步。
田公子正与松井式、松井平志相谈甚欢,陪同的是郑区长和计经委副主任。
太师府耗资千万,隔音效果是极好的,根本没注意到外面的异样。直到独臂海盗撞开门冲进来,他才感觉到不对。
“老板,他走了。”独臂海盗焦急的指着外面。
“谁走了?没看到我有客人?”田公子故作镇静。
“是祝……李医生,还有个老头,他们抱着个女人走了。还有,手机,手机没信号。”独臂海盗想说“祝童”,心头的一根弦猛然被触动,那是江湖人的底线。即使千门已经被田公子借江小鱼的手控制了,该保留的底线还是要保留的,这也是为自己保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抱歉,有点小事要去处理一下,松井先生、平志兄,田某去去就回。”
田公子尽力保持冷静,临出门前甚至还为两位客人添满茶杯。
“我也去看看。”郑区长最眼尖,看到田公子的手在微微颤抖,马上跟着站起来。他需要在第一时间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反正不管如何,马上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他认识独臂海盗,知道那艘赌船;暗中责怪田公子玩的有点过火。
漫江花雨内有很多人抱着与郑区长类似的想法,有些人已经开始迈着文雅步伐走向大门,与旁边的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微笑。
史密斯和卡尔探出头四处张望着,他们雇来的翻译四处打探消息;无奈,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不要说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知道也没人会实话实说。
田公子匆匆走过大厅的身影,就像某个著名的皇帝,大家都意识到他有变成赤身裸体可能,就是没人明说。
于此同时,冲进东坡酒楼后院的那些人可是真的正变得赤身裸体。
带头的那个是药师殿主持空幻大师的弟子无为和尚,正所谓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无为的任务本来只是带着一群陌生人四处巡视,预防意外事情的发生,没想到意外真的出现了。
刚才打群架时无为和尚不为所动,因为他没接到指令;但是师兄聋哑和尚出现后,一切就变得不同。
只是,当无为带着一群手执雨伞的人冲进东坡酒楼后院,才看到里面黑压压站着一群彪悍军人,数量总有三十个左右,皆手持寒光闪闪甲板斧。两侧还各有四名手持微冲的军人,冰冷的枪口就如冰冷的眼神,把他们的狂热浇成透心凉。
“进来。”程震疆手提一把乌亮的短枪,点点无为和尚;“还有你们,到墙边去站好。”
无为和尚没穿僧衣,头发有半寸长短,畏缩的丢下尖利的雨伞乖乖走到墙边;马上,他的皮带被抽下,鞋子被脱下,外衣被脱下,绒衣、衬衣被脱下,赤裸着上身接受上海冬雨的洗礼。
祝童坐在停在暗处的切诺基内,不安的问:“他不会要……?”
“阿疆有分寸的。”黄海微笑着手握方向盘,扭头看看野村花海和昏迷中的井池雪美;“再等一会儿,田公子太得意了,我要落落他的面子再走。”
祝童想说这些人不是田公子的人,至少不全是,他认出聋哑和尚无言、无为和尚、四个红火的小贼,但是看到其中还有几个明显来自西域的年轻人,就闭上嘴巴。
人反正已经得罪了,矛盾已然不可调解;即使程震疆不做得如此过分,这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许这样最好,让那些狂妄的人明白,即使他们有再大的本事勾搭上再大的靠山,在军人的枪口面前也是渺小的。
田公子出现在门前,他身后总算还有几个衣冠楚楚的朋友,身边是两位警官:不到一年前曾经在东坡酒楼阻拦黄海的董局和刘所长。
黄海打开车门迎向田旭阳,老远就伸出手:“田公子不在里面招呼贵客?是不是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啪!”的一下,不大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六辆墨绿色切诺基上的警灯无声闪烁,十二道雪亮的车灯射向大门。
田公子右手挡住灯光,左手与黄海握在一起,用力摇晃着:“听说这里出了点意外,我来看看。黄少,需要帮忙吗?”
“已经没事了,几个小贼而已,翻不了天。田公子请回吧,这里就交给董局好了。”黄海指指墙边的一群半裸大汉;“他们公然袭警,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董局一定要好好审审,看他们凭什么这么狂?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董局没说话,就这一会儿,院门前停下十几辆警车。但是有几辆看到里面的阵势,看到黄海和程震疆马上调头离开了。十个月前事情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是傻子,为了田公子去得罪声势正隆的黄少。
“原来是黄少啊,刚才还好好的,走走,外面挺冷的,咱们进去喝几杯。呵呵,阿疆也来了,一起一起,咱们兄弟几个难得聚在一起。”田公子身边走出个年轻人,上来亲热的攀住黄海的肩膀。祝童在车上认出,那是黄海的朋友,在医院见过;只是记不清是搞金融的那个还是搞海关的那个。
“对不起,公务在身不能奉陪。”黄海甩开他的手臂;“你现在最好马上回家,别以为什么钱都好挣;搞不好别把自己搞进去。”
“黄少,田某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田公子冷下脸,他刚看清隐在暗处的士兵。
“你是没得罪过我,今天也不是冲你田公子,我在这里执行公务,没想到遇到几个不长眼的毛贼。田公子,他们和你有关系吗?”黄海寸步不让,瞧一眼门外越来越稀疏的警车;“得罪我关系,千万别拿法律开玩笑。”
田公子无论如何不会当面承认那些赤裸着上身的“毛贼”和他有关系,说:“我在对面招待客人,外面出了这么大的,客人该如何看待中国,明天的报纸会评价上海的投资环境?”
“无论是谁,应该首先知道在中国就必须遵守中国的法律。”黄海寸步不让,一点也不给田旭洋面子。
田公子没有恼羞成怒,呵呵笑着点点头道:“随便你吧,黄少,有道是山不转水转,谁也不可能永远威风。对了,我能见见李主任吗?”
“不可以,李主任不方便见任何人。”
“不方便就不见了,我回去喝酒,你执行你的公务,辛苦了。”
田公子转身离开,祝童微叹;黄海还是有点嫩,此时此刻不该承认任何事。虽然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该装傻时不能意气用事;会留下让人做文章借口。
程震疆指挥两个士兵走上马路拦住来往的车辆,六辆墨绿色切诺基开出东坡酒楼停车场,迅速加速驶向高架桥方向。
田公子站在漫江花雨门口高台上,默默注视着远去的车影,眼里闪出一丝阴毒。
独臂海盗在他背后低声说:“老板,余总被人暗算了,现在还没醒。”
“李想?”田公子头也不回的问。
“谢小姐说,李医生去找余总让她回避,她再回到包房,余总就……”
“李医生以前认识余总?”
“不知道;”独臂海盗略微迟疑一下;“谢小姐不能确定。”
“你也不能确定?今天以前,你见过李医生没有?”田公子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独臂海盗;“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别在我眼前耍花样?”
“田公子……”独臂海盗咬咬牙正要否认,田公子伸出食指点在他嘴上;“想好了再说,千万别勉强。”
“老板,对不起,那个日本人太厉害。”杀手从独臂海盗身后无声无息的闪出来,他也是一身狼籍,嘴角渗血;“我没能守住后门,这里有条密道。”
“密道?”田旭洋若有所思的看向漫江花雨深处,里面还是灯红酒绿一派繁华热闹;“哈哈,我田某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会在这小小的漫江花雨被人算计了。你让兄弟们跟着他们,不惜代价弄清楚他们在哪里落脚。余总交给我了,他如果少一根皮毛,我这条命赔上。”
杀手无声退下,田公子拍拍独臂海盗的肩膀;“你就守在这里,咦?你那些海员呢?”
独臂海盗哆嗦一下,兜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来,信号屏蔽解除了。
六辆切诺基拉响尖利的警笛驶下高架桥,号牌同时翻转,现出六个一模一样的地方牌照。
祝童和黄海坐在第三辆车上,他们不怕有谁再来追杀,怕的是被人盯上。上海有发达的监控系统,几乎每个路口头有摄像头,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离开市区。
黄海的计划是直接上沿海高速,向北走到江苏境内下高速转省道绕到南京再上高速,穿过安徽、湖北去湘西。
另外三辆将顺沿海高速一直向北,到日照上日东高速转京福高速,直奔北京。这样,即使有人跟踪,也势必摸不清井池雪美在哪辆车上。
但是,祝童否决了黄海的计划,建议大大方方走沪宁高速,到南京再分为三路,每路两辆车。一路向北到北京,一路向西到河南转进西安,一路向南到长沙转到广州。
他们将不在任何一路车上,在南京换车,带着井池雪美小姐直奔湘西。
黄海忙着打电话找朋友从南京本地借辆别克商务车,这样一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甩掉可能的尾巴。
即使这样安排,祝童估计他们只能争取三天左右的时间,黄海不会明白一品金佛与四品红火神通广大的何种地步,有寺庙的地方就可能有一品金佛的僧人,有火车的地方就可能有四品火红的眼线。还有江小鱼,现在通讯技术发达,三路迷魂阵能瞒过三天已经算好的了;他们如果发动全部力量追查几辆车上的乘客,除非车上的人一路不吃不喝不加油不停车,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祝童没说,这样安排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调开黄海的带来的四个手下。外面的对手已然很难对付,身边没把握的人越少越好,内部如果出意外将会是致命的。
别克商务车前后有七个座位,勉强一下坐八个人也可以,但是长途旅行的话就不合适了。有朵花、叶儿、井池雪美、蝶姨四位女性,加上祝童、黄海、野村花海刚好七个人;特别是碍于井池雪美的身份,人太多不像话。
驶出市区,后车通过对讲机通报,有两辆可疑轿车跟上来了,还有几辆机车。
“带上他们,别丢下。”黄海看看仪表盘;“现在是十一点,前车控制速度,十二点左右上沪宁。”
“为什么不躲到基地去?”祝童趁机问出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动用舰艇绝对不是小事,躲到基地里也不行;井池雪美小姐是外国人,不能进入军事重地。我们是在冒险啊,首长在承受很大的压力,父亲只能帮我这么多。”黄海凝视着前面的灯火阑珊,轻叹一声;“田旭洋在上海经营多年,首长发现,他身后还有不止一个人。这次牵扯进来的人太多了,那些人巴不得田旭洋尽快消失。他如果能挺过十天,我们也许就输了。李医生,你现在可以选择,你随时可以带叶儿下车离开。”
“这个时候,她会离开吗?”祝童苦笑着摇摇头;“你比我了解她,叶儿不会在这个时候走,我也不可能离开。路上危险,你们需要一个医生。我们还要保护雪美小姐的安全,是不是,野村先生?”
祝童心里忧喜参半,他感觉到黄海变得稳重了,处理问题时开始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
程震曾疆建议:干脆直接到基地,上舰艇到海上转悠几天,但被黄海否决了。调来一队陆战队、并且动用武器已经很过分,那至少可以由程震疆做缓冲,黄海不能也不敢给父亲惹来大麻烦。
“我赌你们赢,三百万日元。”野村花海暗哑的笑着;“年轻时不冒险,到我这把年纪只能后悔。”
“三百万日元合多少人民币?”程震疆跃跃欲试的问。
祝童与黄海都没接腔;路上车辆渐稀,视野宽阔;车队全速抛离都市的繁华。
如此大的赌局只赌三百万日元,太小了。底牌揭开时,胜负当以亿记,还是美元。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命运之手会翻开什么样的底牌。
第十六卷 杂味钟博